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Smith想讓《殺人不落淚》的導演Robert Rodriguez執導,但是華納和Peters選擇了提姆•波頓。這可是位牛人,不僅想像力超群,他導的蝙蝠俠更是經典——這樣一個名導來拍超人,那還不是眾望所歸麼?

別高興得太早了。

華納給了波頓極大的創作自由,但是波頓不喜歡Smith的劇本,覺得它太忠實於漫畫了。這裏要說明的是,波頓本人並不看漫畫,並以此為傲(註:後來蝙蝠俠的幕後講評中,波頓有提到此片的靈感來自法蘭克米勒的The Dark Knight Returns)。當初拍蝙蝠俠的時候華納也給了他創作上的全權,允許他拍一個首先是“提姆波頓故事”其次才是蝙蝠俠故事的片子。只不過蝙蝠俠這角色太適合波頓的黑暗風格了,就算由著波頓改(他確實亂改了)也沒關係,只會顯得酷。但是這超人可是陽光男孩啊……

波頓可不管這一套,廢除了Smith的劇本,啟用《蝙蝠俠大顯神威》的編劇來重寫劇本,當然完全按照波頓的風格。因此,華納當時的宣傳語是“絕非你所熟知的超人”!

有波頓特色的超人是什麼樣的?首先,波頓也不想讓超人飛行,這點他和Peters意見一致。因此,他給了超人一輛“超人汽車”(汗,不愧是蝙蝠導演……),後來還考慮過用瞬間移動。其次,他也不喜歡經典的紅藍服裝,這又和Peters不謀而合。那麼,他想出的服裝是什麼樣的呢?傳說有若干不同的方案:

1,部分區域半透明的服裝,從中可以看到超人體內的器官(夠瘋狂,果然是Burton的手筆)
2,全黑的、異形感覺的服裝,結合了剪刀手愛德華和蝙蝠俠的服裝,包括蝙蝠俠那樣的靴子
3,金屬質感的銀色裝甲,有機器人的感覺
4,全深藍色服裝、血紅色披風。這成了用在後來的影片中的標準裝束

與此同時,尼可拉斯•凱吉作為漫畫迷,極力反對波頓的這些修改。因此波頓雖然表面上對角色選擇表示滿意,私下卻想把凱吉開掉,換成《英倫情人》的主演雷夫•范恩。

波頓起初想把Doomsday設定為一個矮胖角色,並邀請摔角明星Hulk Hogan出演此角色,對方立刻同意了。可是當波頓要求Hogan為此增加重量時,卻被嚴辭拒絕,所以他放棄了Hogan,也同時放棄了起初的設計,將Doomsday改成生化機器人。

波頓設計的Brainiac有一個版本是類似於《Independence Day》那樣的超級電腦,另一個版本是在黑色金字塔頂上的一個玻璃球中的綠色人頭(怪異嗎?這就是波頓的風格了)。他一度想讓金•凱瑞來演 Brainiac,不過後來還是把這角色給了提姆•艾倫。

波頓想把吉米•奧爾森設定成黑人(當初拍蝙蝠俠時他也想過把羅賓設定成黑人,後來華納不讓(註:在蝙蝠俠大顯神威幕後花絮裡提姆有提到,他從來不打算拍羅賓));Kevin Spacey 演盧瑟;Cameron Diaz 演露易絲。影片將會在匹茲堡拍攝——因為那裏有很多哥德式的樓房。(喂喂,這是大都會還是高譚市啊?)

Peters這時候當然也沒閑著。他吸取了漫畫中的Eradicator這角色,將他改成一個能夠變形的機器人,讓他變成蝙蝠俠的管家阿爾福雷德的形象,為蝙蝠俠提供裝備——

您沒看錯,蝙蝠俠。

這不是超人電影嗎?為什麼那只蝙蝠會冒出來的?

恩,這是Kevin Smith幹的。他原本就打算讓蝙蝠俠客串來著——在漫畫中這極其正常,更何況這還是驚動整個DCU的“超人之死”事件。

問題是這部片子不是World's Finest,是超人啊。如果這一版真的拍出來,我們就會有一個由氪星裝備武裝起來的蝙蝠俠,和一個依賴著蝙蝠俠的超人了。

總而言之,波頓的想像力果然是無窮的,不斷有花樣翻新的點子往外冒。比如說,他最後想讓Brainiac和盧瑟合體,變成一個大鼻涕蟲一樣的怪物。這主意倒不算壞,後來的 動畫片《正義聯盟》也採用了合體的點子。但是他在採訪中表示,這部片子將展現“超人的更加黑暗、更充滿殺氣的一面”,這就開始顯得不對勁了。

波頓想把超人的能力拉回到最初的水準——1938年,西格爾和舒斯特創造出這個人物來的時候,超人不會飛,只是跳得比較高;力量雖然能夠擋火車,卻不足以排山倒海;速度快過子彈,但遠遠達不到光速。波頓想拍一個不那麼“超級”的超人,所以需要那些裝備和“超人汽車”。

波頓後來還是砍掉了Kevin Smith劇本裏關於蝙蝠俠的部分,大概覺得超人片子沒必要讓蝙蝠跑來打岔。但是這個本子被華納否決了。雖然高層支持波頓和Peters,但是華納的其他主管卻對他們亂改劇本很不滿。於是波頓找人重新修改劇本。被否了。又換人改,又被否了。波頓只好再換編劇,接著改……

與此同時,波頓不停的更改美術設計,巨大的工作量和朝令夕改的設定把設計師搞得火冒三丈——這些設計跟漫畫原作裏的形象一點都挨不上,不過幾個主要設計師本身也對原作不感興趣,認為電影就是應該不受漫畫影響,fans們要是不滿意,那自己去拍自己的好啦,何必來看這部電影?其中一個乾脆建議fans,把這個超人當成一個全新的角色,只不過碰巧和超人同名好啦……(歎,拍攝那部超爛的貓女時,華納也是這麼說的……)就連出品玩具的孩之寶公司也安撫fans們 接受這些改動。整個負責美術設計的團隊裏,只有一個人堅持反對波頓的方法,覺得應該按照漫畫來拍。

尼可拉斯•凱吉則堅決反對到底。他要求在片中他要能穿上經典的紅藍服裝,還要能夠飛行。儘管波頓不樂意,華納還是支持凱吉。於是他們為凱吉定做了他要的超人服裝。可惜的是,凱吉穿上這身橡膠服裝之後,怎麼看都不像那麼回事。更何況那個時期漫畫中的超人是蓄長髮的,於是凱吉也戴上了長假髮——這下看起來更傻了。(這件事情教導我們,有些事情光有熱情是不夠的,即使是天才演員也一樣……)

同時,波頓新改出來的劇本又被華納槍斃了。此時《超人5》的預算已經達到了1.4億-1.9億美元,而就在開拍前幾個星期,華納緊急叫停。到這時候,Peters和波頓已經花掉了三千多萬美元:光是凱吉的身價就是2千萬,而付給波頓的錢也有5百萬之多。

這是1998年4月。這時候他們除了一堆永遠用不上的設計,連一個鏡頭也沒拍呢。

幾個月後,波頓終於又拿出了徹底改過的新劇本。故事講述超人的生父Jor-El發明瞭超級電腦Brainiac,但是當他的兒子誕生時,感覺遭受了冷落的Brainiac心懷妒嫉,炸毀了整個氪星,並發誓要殺死被裝進逃生火箭發射出去的超人。

30年後,露易絲跟超人搞在一起,並發現了他留在養父母的農場的火箭,超人不得不向她坦白自己的真實身份。此時,Brainiac和流著氪石血液的 Doomsday一起追蹤超人來到地球,遇到了盧瑟,跟他合體——叫做Lexiac。他們也發現了超人的火箭,於是Lexiac把超人誘到萊克斯公司, Doomsday在那裏把超人打死就跑掉了,此後再也沒出現。沒了超人,Lexiac順利的控制了世上所有核武器,並得到了露易絲,不過這時候露易絲已經懷上了超人的骨肉……(八點檔狗血劇情)

這時,超人生身父母的靈體“K”將超人復活了。剛剛復活的他沒有超能力,所以K告訴超人要相信自己!只要有堅強的意志就能恢復超能力!(這又變成日本少年 漫畫了麼?)復原的超人去找Lexiac決鬥,在核彈爆炸前一秒鐘取得了勝利,Brainiac又從盧瑟身上分開了。露易絲和克拉克從此幸福的生活在一 起,不過還沒決定結不結婚……

華納終於批准了這個劇本。但是,波頓這邊又出了岔子。

波頓嫌華納管得太寬了——當初不是說好給他創作權的麼?他開始對華納出言不遜、耍大牌,華納最終決定還是請他走路。波頓這下大怒,把片子遲遲出不來的一切責任都歸咎於華納,在他的自傳裏把自己描繪得完全無辜,並說華納想讓超人穿上籃球短褲和火箭噴射靴——可惜相信的人不多。

Peters和華納指派的一位製片一起繼續完善劇本。在華納的要求下,他們刪掉了露易絲懷孕的情節。(這時候一個劇作者兼漫迷毛遂自薦的寫了一個叫做《第一年》的劇本,十分忠實原作漫畫,企圖說服華納拍個6-7部的系列電影。當然,華納沒理這茬。)

Peters先後聯繫了不少名導,接替波頓的位置,包括《絕地任務》的導演Michael Bay,《尖峰時刻》的導演Brett Ratner,《黃金眼》的導演Martin Campbell等等。不過他們看過劇本之後,都聰明的拒絕了。因此這個劇本又被廢掉,再換一名編劇另起爐灶。(這時候,著名的漫畫作者Keith Giffen也寫了一個本子,反派是Lobo。他想把劇本賣給Peters他們,結果被嚴辭拒絕)

這時是1999年下半年。《駭客任務》正紅透半邊天,Peters看得眼熱,決定超人也應該擺擺酷。於是乎,媒體開始猛炒:超人會被殺死,然後以新的形態 復活!新劇本裏超人將會放棄緊身衣,“更像《駭客任務》”!這回Peters找的導演來頭更大:奧立弗•史東!好在史東大爺最終還是拒絕了這個駭客版的超人。

眼看這片子已經拖過了20世紀,到了2000年,擔任主演的尼可拉斯•凱吉再也忍受不下去了,終於拂袖而去。Peters想找《神鬼戰士》的主演羅素•克洛演超人,不過克洛不感興趣。

這時候劇本已經改了不知多少次了,名字也變成了《超人的毀滅》。(這名字還真是合適……)但是導演和主演卻仍然懸而未決。這時,提姆•波頓拍的《斷頭谷》 取得了成功,重拍的《人猿星球》也上映在即,因此華納又和他重歸於好,說只要《人猿》的票房超過1億5-2億,就重新請他執導超人,比上次享有更充分的創作自由,讓金•凱瑞演Brainiac,大衛•杜契夫尼演超人!

可惜觀眾不買《人猿星球》重拍版的帳,華納一看票房成績不行,轉眼又把波頓給蹬了。新的導演人選是McG——他是《霹靂嬌娃》的導演。McG導超人怎麼樣 人們不知道,但是他對美眉們可是有一手。因此他手中的超人就開始向《霹靂嬌娃》那樣的風格發展,露易絲的角色將會由凱薩琳•麗塔瓊斯、卡麥隆•迪亞茲、 珍妮佛•洛佩茲之一來擔任。(這我倒沒有意見,有美女看就行……)

因為導演成了McG,所以剛剛改出來的一版劇本又沒用了,Peters和McG打算徹底放棄改了N次的“超人之死”劇本,另寫一個更加輕鬆有趣、符合McG風格的故事!這是2002年的事情。距離漫畫“超人之死”出版9年,而距離“超人5”初次企劃,已經15年了。

傳說,好萊塢當紅小生Brendan Fraser和黑人明星Will Smith都曾是扮演超人的人選(威爾史密斯也算是Peters的愛將,所以也不是那麼不可思議的)。這一版的超人倒是保留了經典服裝和飛行能力,不過除此之外都改了個不亦樂乎。

華納覺得這本子不錯,打算拍個三部曲,為此放棄了導演沃爾夫岡•彼得森的《超人大戰蝙蝠俠》拍攝計畫(不過後來又撿了起來)。但是,McG卻忙於別的事 情,離開了超人5的拍攝。他們只好回頭再次找到剛剛拍完《珍珠港》的Michael Bay,這回人家拒絕得更乾脆:這劇本根本就跟超人的本質背道而馳嘛。

接下來Peters又開始重複找名導和被拒絕的過程。最終,《尖峰時刻》的導演Brett Ratner答應了下來,他對劇本和Peters都讚譽有加,說Peters讓他想起了他自己——這算是誇人還是自誇呢?

這期間,1978年那版《超人I》的導演Richard Donner多次請求華納不要讓Peters(還有波頓)來拍超人。他毛遂自薦,想拍一部忠實與超人形象的片子,就像從前一樣。因此,華納每次都否決了他的提議。其他一些忠實於漫畫的編導也相繼提出自己的拍攝方案,想從Peters那裏拿過拍攝權,但是全部被華納拒絕了。

傳說安東尼•霍普金斯將會扮演超人的生父Jor-El,基努•李維則會扮演超人。製片方承認了前者,但對於超人,他們說這次不再聘請明星,而準備起用新人。

看起來事情將要走上正軌。不過,一波媒體災難正等著他們。

原來,漫畫資訊網站AICN的主要成員“莫里亞蒂”貼出了一篇評論,將計畫中的超人三部曲內容來了個大起底。這些內容大致如下,全部都跟漫畫設定背道而馳,不過可以作為一個小測驗,大家數一數能認出多少熟悉的片子來:

1,氪星沒有爆炸,而是被機器人佔領了。超人的生父不僅是議員,更是氪星的國王。某個預言曾說他的兒子會成為氪星的救世主,所以老國王為了順應天意,特地把超人送往地球,並親自來地球挑選了一對姓肯特的平民夫婦,作為超人的養父母,還留下S型徽章和自己的照片,以作表記。然而像所有的童話一樣,國王的弟弟和侄子是壞蛋,他們將老國王關了起來,折磨死了王后,還要追殺超人……(超人版的王子復仇記呀!)

2,超人的服裝是一種生物體,平時封裝起來,當需要的時候會撕掉他原來的衣服,覆蓋他的全身(恩,記不記得蜘蛛俠裏的“毒液”?)而《行星日報》的攝影記者兼倒茶小弟,超人的朋友吉米•奧爾森,就是一枚“基佬”了。

3,雷克斯•盧瑟是CIA特工,專門負責調查飛碟。(看來這片子可以叫作S檔案了……)他向政府提出應該把超人抓起來殺掉,政府沒同意,他就擅自行動,和邪惡的氪星人聯合起來追殺超人……最後真相大白,原來盧瑟本人是氪星派來的間諜,為氪星入侵地球的計畫鋪路的!

4,Peters還在迷駭客任務,所以本片所有的氪星人都有駭客裏那樣的好功夫。話說超人和新王子(就是他的表兄啦)各懷武功絕技,在空中大戰三百回合不分勝負,殺得是難解難分。不料露易絲卻中了機關,落入了裝滿了液態氪石的池子裏(既然氪星沒爆炸,這麼些氪石是打哪兒來的呢?)。這一來超人可就為難了: 你說要救露易絲吧,眼前是要命的氪石;若是不救,便要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心上人活活的淹死。說時遲,那時快,超人一咬牙一閉眼一跺腳,縱身而起,跳進了池子。他究竟能不能救出美眉呢?且聽下回分解……(好吧,這不是評書。)

5,超人為了救露易絲死在了氪石之下。這時遠在銀河另一端,被囚禁起來的老國王神奇的感應到了兒子的死(Newtype麼?),於是用他在牢中磨尖了的一片石頭,切腹自盡。(!!!)
那老國王的三魂七魄悠悠蕩到天庭,正遇上超人的魂魄。老國王扯住他道:“兒呀,那預言中道,汝當平息氪星內戰。汝不可在此久留,須得速速返回,方能拯救黎民蒼生。”那超人聞得此言,如醍醐灌頂,登時還魂,且有如神助,大破新王子及附逆黨羽。隨即駕著火箭離開地球,飛向氪星,第一部完……

這劇情實在是強的沒邊兒了。95%的網友都反對這離譜之極的劇本,超過一萬兩千人簽名請願,其中包括漫畫界的許多知名人士,比如Marvel的前總編斯坦 •李、DC的長期作者和編輯馬克•懷德等等,還有大批作者。華納這下急了,連忙要編劇Abrams搞危機公關,首先跑來收買AICN的站長(他當然也反對這劇本),要他表示支持。Abrams承認網上的劇情是真的,但他說他只花了4個星期來寫劇本(所以爛得有道理?),並且那些改動是因為“不想抄襲前人的劇本”! (待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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